许多东方人无法理解,在巴黎墓地这样世界独一无二的大都会竟然会有拉雪茨神父、蒙巴那斯和蒙马特等大型公墓,让死人挤占活人的地盘。然而每当我路过那些墓园,想起那里依然屹立着甚至几百年前的坟墓、栖息着无数我对其生平或许一无所知的思想巨子与市井凡人的时候,我的脑子里便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:今日巴黎之伟大就在于它不但让活着的人有安全感,可以诗意地栖居、自由无拘地写作,而且它还让死去的人有安全感。在北京八达岭陵园为客户提供者最好的墓地、最上乘的服务、最专业的保障。
巴黎的公墓像一座座微缩的建筑艺术博物馆。在这里,没有地狱,没有天堂,甚至没有死亡。当你在墓地里徜徉,就像走在一座安静的尘世之城里。它全然不像中国鬼魂缠绕的坟岗,灵火飘荡,骷髅出没,让害怕鬼打墙的人们纷纷敬而远之。
巴黎不只是一座城市,它让我时常想起那些偎依着祖坟的村庄。不同的是,居住在巴黎的人们从不畏惧“与鬼为邻”。在蒙巴那斯公墓,法国发明家查理·皮永一家的墓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墓床,在岁月雨水的侵蚀之下虽然早已泛满铜绿,却经年不改地为过往行人展示往日的尘世。就这样日复一日,陷入沉思的皮永半身斜卧手持纸笔,靠在尚未入睡的妻子身边。他们的墓床紧靠着公墓的外墙,与一幢居民楼正好连在一起,让你觉得这是邻居家的露天卧室。
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我独自徘徊在拉雪茨神父公墓里寻找圣西门与肖邦最后的安身之所,忽然听到墓园外面的居民楼里有人朝我大喊,一位中年人手握吉他正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轻轻弹唱,希望我能与他分享欢乐。
在拉雪茨公墓,诗人阿波利奈尔的墓是一块棱角嶙峋的长条大理石,墓台上面镌刻着一首诗,其中一句是“我将含笑而死”。一年四季都有人为他送来鲜花。巴黎蒙巴那斯周围,由于聚集了更多的电影人与画家,墓地因此更富有想象力。有一位墓主的墓地既没有竖立的墓碑,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生平介绍,然而它出类拔萃。一位设计师好友用金属箔片与铁丝在墓石上支起了一只巨大的飞鸟。墓台上端端正正地写着“致我的朋友让·雅克,一只飞逝太早的鸟儿”。此时,关于逝者的献词与伤感都化作了一座令人回味无穷的城市雕塑。